苒休

生而自由,爱而无畏。

《江山待将归》3

《江山待将归》第一卷·吾令千军

吾令千军(三)

    刘邦将韩信扶起,拍拍他的肩膀,刚要开口就被旁人抢了话头。

    只见蒯彻从背后一把抱住韩信,一口一个“信信”叫的特别亲密,隔壁丞相和户牅候的脸都黑了……蒯彻将韩信细细打量了一番,笑道:“重言没变。”

    “彻哥……”一直保持着平静高冷形象的将军看着他面前的人,竟是红了眼眶。吓得那个曾经的君主扎刀的谋士连声调都不敢抬太高,小心翼翼:“重言这是怎么了?可是有人欺负你……”“你们总是拿我当小孩子,我不小了,早就成年了。彻哥,对不起,我……”韩信揽住这位为他出谋划策,为他留有后路,哪怕在生死关头也不忘替他辩护的兄长,忍了好久的眼泪还是掉了出来,他对蒯彻的感情太复杂,有一种兄长的依赖,有一种好友的牵挂,在蒯彻向他告别时,他在心里嘶吼着“别走”“别离开我”,但在表面上也只能略为牵强地笑笑,说声“多保重”。那是他第一次隐藏起自己的真实想法,也是最后一次,因为这太累了,他不愿了。

    韩信一哭,蒯彻也乱了手脚,前世净看这大将军挥着长枪杀敌了,哪次见过他掉过一滴眼泪,又是因为自己惹得他哭的,心里啊早就将自己狠狠揍了一顿,连忙给人擦了眼泪,轻声哄着:“哭甚?我好好的,什么也没发生,干嘛说对不起,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,是我对不起你了,早知如此,当年就教你点别的,也好过你受这么多委屈……”

    小将军将头埋在他家谋士的颈窝中蹭了蹭,抬起头对身边围了个圈的人说:“我想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当阳光的第二缕散在君主身上时,君主突然跳上练兵台,高声道:“从今日起,本王戒斋七天,七天后焚香洗礼,登台拜将!”

    前一秒整个军营外,只有士兵在排岗,下一秒所有将军一把拉开营幕冲出营帐跑到台下,有的甚至连鞋都没穿。

    “大王此话当真?”将军们都很高兴,有的人想做统帅,有的人则是在这山沟沟里憋不住了,就想着冲入敌军大杀四方。

    “当真!”

    全军沸腾。

    前世刘邦可没这么大张旗鼓,不过筑建高台并派人挨个通知罢了,可这次,却有要昭告天下的意思:本王有了个大将军,本王要登台拜将,本王要将他宠上天了。

     韩信看着正与人高声谈论着的刘邦,轻轻扯了下萧何的衣袖:“君主他自回来就这样吗?”萧何脑子一转:“对,他很想你回来,他说你只要肯回来他什么都能答应你。还有我,想重言想得紧,欠重言一句‘对不起’。”

    啊嘞!丞相这是怎么了?

    “不怪嘉律,信知道嘉律的难处。我也很想你…想子房…想大家……”韩信边说边抱了抱萧何,他感受到他家丞相的小心灵有点脆弱,而且这么肉麻的话不像是丞相会说的,而自己更不可能说得出口,再加上对丞相的一点小心思,但是现在这情况…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,先哄着再说。

    韩信抱完想松开,萧何哪能如他的愿,萧何揽着韩信的腰将人重新按在自己的怀里:“再抱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丞相,你形象崩了。

    一边的张良陈平蒯彻:你们能不能先松开,不觉得周围有点亮吗?

    好不容易等萧何抱够了,韩信往一个地方走去。“重言,你要去哪儿?”“丞相,我现在还是治粟都尉,当然要回自己的岗位了。”

    对啊,治粟都尉。他还提出过给粮仓开后门的主意,所谓“推陈出新” 。这样就可以取出先放入的粮食,避免粮食坏掉了。这法子难想吗?不难想。除了他有人想出来吗?没有。

    毫不夸张的说,他家的将军就是为治军打仗而生,无论多弱的士兵多不利的局面他总有办法出奇制胜,只是在为臣之道方面,显得格外单纯。萧何记得前世在淮阴侯府,韩信问过他一个问题:所谓的为臣之道,就是阿谀奉承吗?面对这个问题,他沉默了,他给不出答案。他想告诉韩信,不是这样的,但是他做不到。想让韩信在朝堂上活下来,他就必须告诉韩信“无论是不是你都应该这么做”,但是面对这个怀有一片赤诚的将军,他又怎能忍心往白纸上泼黑墨。

    他还记得张良握着韩信的手,对韩信说:“如果不是这样,每个臣子都能大胆说出自己的建议,无论对错君主都不会采取重罚的话,这个天下就不会有时代更替了。重言,天底下功高震主的臣子几乎不会有善终。但你一定要记住,那种人死不会因为他的功高而死,导致他死去的原因是“震主”。并称三杰,我与丞相的功君主心中都有数,但他不会对我们两个下死手。就我这身体,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天。丞相政权在握,但脱身也不是难事,但你,我放心不下,也无法放心,我现在连是否能保住你的性命都拿不准了。”这是萧何第一次感受到张良的无助,这个总是运筹帷幄之中,决胜千里之外的谋圣,唯独在这一件事上失了手。以至于在长乐宫后,张良死攥着萧何的衣领低吼着“你把重言,还给我”时,萧何深切体会到了这种无助感。

    他记得,韩信全程都很安静,好似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,他亲眼看着张良的背影消失在街巷尽头,然后韩信转身问他:“你相不相信我?”那时他颤抖着声音回答:“相信。”突然韩信笑了,那笑容是多么灿烂和满足,却刺得萧何眼眶生疼。韩信又问,如果他要起兵谋反,算不算死得其所。没等他说话,韩信行了一礼:在下失言,请丞相莫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三天后,他就收到了淮阴侯起兵谋反的消息。

萧何盯着韩信的背影,不知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但萧何心里清楚。有人说韩信是落魄贵族,也有人说他是市井出身,但萧何没问过,他是很想知道,但就是没有去问过。因为萧何觉得结果不重要了。自韩信登台拜将以来,他那笔直的脊梁,高挑瘦削的身姿,就是军魂。只要他站在那里,就没有士兵会惧怕战争,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会赢,哪怕战死沙场,那保家卫国的荣光也足够他们骄傲。

    前世刘邦经常从韩信手里抢兵,抢的都是与韩信参与过战争,也就是训练好的兵。韩信对此其实没什么不乐意,毕竟是自己主公。但不乐意的是士兵们,他们坚持要留在韩信军中,虽说这坚持没太大作用。特别是号称“背水之战”收回的士兵,整天给军中原有的士兵讲述韩将军的神迹,萧何想,若非军令如山,这兵大概是留不住了。

    对呀,这么优秀的人,怎么会喜欢我这个深陷泥沼的可怜人。














当然这一篇于蒯彻而言注入了感情色彩,私人的。毕竟彻哥的相关史料太少了。而我的设定吧,就是彻哥算信信的知心人,那时与信同行的张耳说不定就是邦哥派来监督的。出门在外还是从事这种危险行业,身边没个知心人可还行。

丞相表示,形象这个东西没媳妇儿重要。

在最开始打草稿的时候,其实对萧何的称呼不是丞相而是相国,包括陈平的称呼也是,是后来封的曲逆侯,但是一想到相国这个称呼的由来就一阵心疼,就不想用了,于是就全都改成了丞相,打算等着正文儿真正封相国的时候再用吧(放心,这次封相国的理由肯定不可能是历史上那个了),于是顺手也就把陈平的官称给改了。

但是看文章的最后一段,明显丞相有点想退缩的感觉,所以我现在想要不要让将军倒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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